中國對「世界和平」的莊嚴承諾！　「不首先使用核武」　文：郭誠、丁煌

「不首先使用核武」(No First Use, “NFU”)(註1)已成為中國堅定不移、維護全球安全穩定的核承諾主旋律，對此習近平主席於2017年1月，在聯合國日內瓦總部發表演講指出: 「核武器是懸在人類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應該全面禁止並最終徹底銷毀，實現無核世界…」(註2)。中國的「NFU」承諾不但為無核國家提供更好的全球安全環境外，還能讓眾核大國從核競爭的危險狀態中鬆綁，為全球和平新時代奠定經濟發展基礎。雖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美國仍舊抱著戰略懷疑的態度，看待謹慎的中國在加強核運用能力、提高自身逃生率的嘗試。由於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的互不信任，華盛頓又長期以來拒絕同意與中國建立「相互核脆弱性」(Mutual Nuclear Vulnerability)的關係，所以中國和平核能運用改進計劃在華盛頓引發著不應該有、與不合理的焦慮(註3)。

2023年底，「美國國會戰略態勢委員會」(Congressional Commission on the Strategic Posture of the U.S.)建議華盛頓擴大核庫存來阻止所謂的中俄「同時侵略」(Simultaneous Aggression)(註4)。目前，美俄兩國各自部署了1500多枚核彈頭，還有庫存數千枚。中國發展了500枚戰術彈頭。美國不應麻木的繼續認為擁有更強大的核力量可以增強自身安全的誤解，事實上，她所謂的競爭對手只會將這種核擴張視為對本國的國家安全造成致命的威脅，促使他國效仿，加大力度建設核力量。這個問題就是全球面臨的「核武安全困境」(Nuclear Arms Security Dilemma)。

問題的複雜度不僅於此，華盛頓對是否應該允許日韓兩國擁有核選項的模棱兩可態度似乎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為抵消所謂來自有核鄰國的安全威脅，日韓兩國越來越強烈呼籲獲得自己的核武。事實上，現時來自世界的大多數關注北韓核計劃都持著懷疑的態度。而更令大家擔憂的是澳洲的核潛艇計劃，因為這方面的發展可能最終在該地區引發一場新的核軍備競賽。

根據羅斯•巴貝奇(Ross Babbage)，澳洲的核潛艇計劃至少在一代人的時間內，能維護印度-太平洋地區的和平狀態(註5)。《中國夢智庫》認為此言差矣。「澳英美安全聯盟」核潛艇計劃違反了澳洲自身在國際核不擴散制度下的義務。更重要的是，此核潛艇計劃會給澳洲與一些東南亞鄰國之間現時的和平關係帶來不穩定因素。舉例說明，馬來西亞早前已提出警告，他國不要進行任何可能引發區域內軍備競賽的挑釁。

面對美國擴大核庫存的計劃以及日韓澳三國構成的新戰略挑戰，中國在被動的勢態發展中別無選擇，為維護本國的國家利益，只能檢討全球核平衡。「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Tong Zhao教授在2024年7月發表的一篇研究論文中列舉說明了在習近平主席領導下的中國，為什麼要擴大核武器能力的幾個因素。他指出，習主席(他們)對美國戰略敵意的擔憂與對核武在政治上能產生的重要性關注，直接推動了中國增加對核投資(註6)。

根據趙教授，隨著中美兩個超級大國之間實力差距的漸漸縮小，北京認為華盛頓持有一種不安全的態度:「… 尋求遏制、擾亂與破壞中國的穩定，以阻礙中國的發展來維護美國在國際體系中的主導地位…」。他還指出，華盛頓可能會懷疑中國擴大核力量的企圖:「… 北京越來越傾向於在未來的[可能]衝突中——也許是以有限的方式——首先使用核武器…」(註7)。儘管中國並沒有也不想改變自己對核武不擴散的承諾，但在美國疑神疑鬼的現實狀態下，中國應解決美國戰略家們一直錯誤持有的內心疑慮。在很大程度上，為避免常規軍事衝突或核衝突的真正風險，「NFU」承諾體現了北京嚴格而莊嚴地遵守與全世界和平共處的國政。

美方應認真思考一下「NFU」承諾對全球核穩定所能產生的積極影響。為擺脫能夠有效管理的「正向與反向互動」升級的惡性循環，中美兩個超級大國應採取建立互信的措施來緩解緊張局勢並維護核穩定。

首先，中美兩國應就在對方領土與周邊地部署情報、監視與偵察能力方面達成一致克制共識。

第二，中美兩國應進行軍控談判。更好了解彼此的戰略意圖，兩國軍隊高層應進行定期會談。

第三，美方應停止為其亞洲盟友與澳洲提供擴大核威懾承諾或核共享協定。

第四，中俄兩國應努力鼓勵北韓停止對鄰國所採取的挑釁措施。同樣，美方應停止在韓國部署防禦系統。

中國認為美方在2016年於韓國部署「終端高空防禦飛彈」(Terminal High Altitude Area Defense Systems)行為是明確的挑釁，企圖削弱我方的二次核打擊能力(註8)。

在冷戰時期，美國喜歡利用核恐嚇來迫使無核國家做出這樣那樣的政治讓步，無核國家因此受到了美國的擺布。與「NFU」政策相比較，後者的公正性、無威脅性，可見一斑。「NFU」政策更能解決無核國家在本國國家安全利益的擔憂。從理論上講，拒絕「NFU」政策能使美國在拿捏「眼中釘」地區時，保持「戰略模糊」政策(Strategic Ambiguity)，阻止敵對國家對美國發動常規或核打擊。但在實踐上，由於「核武安全困境」，美國保持的威懾性「戰略模糊」政策在全球軍備競賽方面發揮了推動的作用。

目前，中印兩國是全球僅有正式維持「NFU」政策的核大國。如果中國被迫大幅增加核庫存，印度可能會通過重新評估「NFU」政策來應對這個形式上的威脅。巴基斯坦老鐵們可能也會效仿。這種惡性循環會破壞世界的核穩定。為了維護國際核穩定，美國應對任何魯莽性(Recklessness)擴大核庫存的計劃三思，懸崖立馬。

註 1: 或「互不首先使用核武品」

註 2: 外交部「中國關於互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倡議的工作文件」中華人民共和國22.07.2024 available at: https://www.mfa.gov.cn/wjdt_674879/sjxw_674887/202407/t20240722_11457979.shtml

註 3: Caitlin Talmadge「The US-China nuclear relationship: why competition is likely to intensify」Global China, Sept 2019 at p 2 available at: https://www.brookings.edu/wp-content/uploads/2019/09/FP_20190930_china_nuclear_weapons_talmadge-2.pdf

註 4: The Congressional Commission
on the Strategic Posture「The Final Report」 United States, Oct 2023 available at: https://www.ida.org/-/media/feature/publications/A/Am/Americas%20Strategic%20Posture/Strategic-Posture-Commission-Report.pdf

註 5: Ross Babbage「Deterrence and alliance power: why the AUKUS submarine matter and how they can be delivered」Lowry institute 29.07.2024 available at: https://www.lowyinstitute.org/publications/deterrence-alliance-power-why-aukus-submarines-matter-how-they-can-be-delivered#:~:text=The%20high%20strategic%20leverage%20and,to%20obtain%20by%20other%20means.

註 6: Micah McCartney「Why China Is Doubling Down on Nuclear Weapons—Experts Weigh in」 News Week 06.08.2024 available at: https://www.newsweek.com/why-china-doubling-down-nuclear-weapons-1934624 also see: Dr. Tong Zhao「Political obstacles in the US-China nuclear relationship」YouTube, a year ago, available at: https://m.youtube.com/watch?v=NouFfxemk38

註 7: “seeking to contain, disrupt and destabilize China in an effort to impede China’s growth and preserve US dominance in the international system.” “Beijing’s growing intent to use nuclear weapons first – perhaps in a limited manner – in a future conflict”Tong Zhao「Political drivers of China’s changing nuclear policy」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 17.07.2024 available at: https://carnegie-production-assets.s3.amazonaws.com/static/files/Zhao_Political%20Drivers_final-2024.pdf

註 8: Kevin Rudd「The Avoidable War」New York Public Affairs 2022 at p 171; see 2021 online edition available at: https://asiasociety.org/sites/default/files/2021-02/AvoidableWarVol3_final.pdf